弥尔顿的力量：从《失乐园》解读弥尔顿

摘要：
         本文通过对《失乐园》文本的分析，从弥尔顿诗作的美学力量、弥尔顿内心的力量与自由的力量三个方面解读十七世纪英国的伟大诗人——弥尔顿，及其所蕴含的巨大能量。
 
关键词：英国文学；弥尔顿；《失乐园》；力量；诗歌
 
1       导语
1608年十二月，当莎士比亚（Shakespeare）还在埋首于伟大的戏剧创作时，另一位杰出的诗人约翰·弥尔顿（John Milton）在伦敦诞生了。在那个新旧思想冲突，新旧势力纷争的变革年代，弥尔顿创作了许多传世的经典。经过历史长河的洗礼，弥尔顿带着他不朽的诗篇，向我们展现了其独特而强大的“弥尔顿力量”（the Miltonic Power）。
 
2       《失乐园》历史背景
从剑桥大学毕业后，年轻的弥尔顿很快意识到，自己“生来就是要成为一名诗人”（吴伟仁，1988）。但在当时，弥尔顿并不是很起眼，与他同时代的人基本对他没什么兴趣。（戴维·米勒，2002：p.513）
起初，弥尔顿没有把精力放在诗歌的创作上，在历尽大半生党派斗争的洗礼和身陷囹圄的折磨后，晚年的弥尔顿，才终于开始潜心创作，最终写出了三大诗作：《失乐园》、《复乐园》（Paradise Regain’d）和《斗士参孙》（Samson Agonistes）。
如许多大文豪一样，弥尔顿在世时并没有享受到多少他的杰出才华所带来的荣耀，《失乐园》在当时仅得到18英镑的版税（Mumby,1974 p. 114）。几乎是在他死后二十多年，弥尔顿的诗才方渐渐闻名于世。
光荣革命后，得益于稍微宽松的氛围，《失乐园》的华丽对开本终于在1688年问世，随后，英国作家约瑟夫·爱迪生（Joseph Addison）进一步对《失乐园》进行了柔化处理，突出其诗学和美学价值，由此，《失乐园》才得以作为一部史诗巨著流传下来。
         在著名诗人威廉·华兹华斯（William Wordsworth）、雪莱（Percy Bysshe Shelley）、济慈（John Keats）、拜伦（Geoge Gordon Byron）等人的推动下，弥尔顿的革命的浪漫主义开始备受推崇。经过浪漫派的宣传，弥尔顿逐步奠定了其文坛泰斗的地位。（马凌，2007）《失乐园》也最终得以与《荷马史诗》、《神曲》并称西方三大诗歌。
 
3       弥尔顿的力量
说起弥尔顿，就必然要从弥尔顿的力量开始谈起。弥尔顿主要有三个方面的力量来源：一是他诗作中美学的力量，二是其内心的力量，三则是自由的力量。
 
3.1  弥尔顿诗作中美学的力量
《失乐园》诞生之初，它那没有韵律、长短不一的五音步抑扬格，并未给人们带来多少美学体验。作为第一首不押韵的抑扬格五音步诗歌，《失乐园》的创作注定是备受争议的。弥尔顿采用了白体诗（Blank Verse）格式，也称素体诗或无韵诗。其句子结构错综复杂，短语层层相叠，从句互为嵌套，往往数行甚至数十行才是一个完整的句子（林裘水，1986）。在此之前，只有马洛（Marlowe）和莎士比亚在戏剧的创作时采用过。弥尔顿由此开启了非戏剧诗歌领域一种新的浪潮，《失乐园》之后，华兹华斯的《序曲》（Prelude），济慈的《海波里昂》（Hyperion），丁尼生（Tennyson）的《国王歌集》（Idylls of the king），都是用这种诗体写成的。
弥尔顿的特立独行，使得《失乐园》在其死后二十多年才被人们接受。当人们的抵触情绪消去之后，终于领悟到这位规则破坏者蕴藏的巨大的美学力量所带来的冲击。扎实的拉丁文功底，使得弥尔顿在各种拉丁文式句子结构的运用中显得行云流水，他还运用大量的古典的希腊罗马式修辞手法，引经据典，据统计，它引用《旧约》有九百三十处，引用《新约》有四百九十处。这种典型的“弥尔顿式语言”（the Miltonic Language）使得全篇波澜壮阔，语言瑰丽。弥尔顿身上清教主义的严峻，与人文主义的儒雅彼此交融，使他的诗豪迈之余，又不失俊美，实现了深刻的思想和卓越的诗才的高度结合（李万立，2007）。
 
3.2  弥尔顿内心的力量
         弥尔顿21岁（1629年）时写下了他的第一首诗，《圣诞清晨歌》（The Ode on Christ’s Nativity）。完成这首诗后，他给好朋友查尔斯·奥迪达蒂（Charles Diodati）写了一封信，后以《第六挽歌》（Sixth Elegy）的名字出版。（John Rogers, Yale University）在信中，弥尔顿告诉迪奥达蒂，他正在开启自己一生事业的序幕。此时距离《失乐园》的创作还有22年之遥，而弥尔顿精准地预见了其史诗巨著的诞生，以及未来的显赫声望。
         弥尔顿的《圣诞清晨歌》，从另一个层面来看，亦可理解为是弥尔顿拿自己作为诗人的诞生与耶稣的诞生作比，这种傲慢，是他同时代的诗人所不敢想象的。弥尔顿宣称自己是被上帝选中的诗人，他坚信《失乐园》是由上帝完成的。
         在《失乐园》第一版的印刷中，人们惊奇地发现，全诗都标注了诗行数，这种做法一般是在出版史诗时才会采用。而这种近乎荒诞的行为，从另一个角度解读，也是弥尔顿在以自己的方式告诉世人，《失乐园》注定是一部史诗巨作。
         目前，我们尚未找寻到弥尔顿这种神谕式的精神意念的来源，而只能在三百多年后的今天，对这位伟大诗人的强大内心力量顶礼膜拜。
 
3.3自由的力量
《失乐园》是第一首不押韵的英语叙事诗。当时，押韵是诗歌的组成部分，只有戏剧诗，才会使用抑扬格五音步，如在马洛和莎士比亚的戏剧中，角色的大段独白中所用的诗体。其余的英语叙事诗，包括莎士比亚的叙事诗，都是押韵的。
弥尔顿是这样回应质疑的：“衡量标准是不押韵的英语英雄诗体（English Heroic Verse），像荷马（Homer）的希腊史诗和维吉尔(Virgil)的拉丁语诗，押韵对好诗来说，既非必要也非真正的装饰，尤其是在长诗中，押韵仅仅是蛮荒时代的创造，给诗歌套上繁杂跛脚的条条框框。”（John Rogers, Yale University）
弥尔顿在这个注解的末尾说道：“《失乐园》树立了一个榜样，它是最先回归到古老英雄诗歌的自由，摆脱了现代诗歌押韵的繁琐禁锢的英语诗歌。”他认为诗歌的乐感只存在于合适的音节数，以及句与句的意思的连接上。（John Rogers, Yale University）
《失乐园》每句的末尾都有逗号或句号，因为每句都表达一个独立的意思。弥尔顿的诗中，孤联诗句（end-stopped line），即结句行，是所有诗人中最少的——弥尔顿的诗句的连结的，他们句句相撞。弥尔顿总不在一句话中将一个意思表达完整，《失乐园》中将近五分之三的诗句是连结的。
这种近乎顽固的执念，让弥尔顿的诗句喷薄出无限的生气与活力的，让字里行间蕴含着一种生命的潜质。他在非戏剧诗歌领域写无韵诗的大胆举动，将其不受羁绊的自由个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4       结束语
弥尔顿的一生是传奇的一生，他的《失乐园》亦是永恒的经典。所有研究英国文学的学者，无论如何也绕不开弥尔顿，绕不开《失乐园》。三百多年来，关于这两者的研究，数不胜数，或许除了理性的分析外，我们所需做的，只是把动人的诗行大声地朗读出来，在行云流水之中，感受弥尔顿的力量。
 
参考文献
[1] 戴维·米勒等. 布莱克维尔政治学百科全书[M]. 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2.
[2]林裘水. 谈英语白体诗[J]. 上饶师专学报，1986.
[3] 李万立. 弥尔顿《失乐园》的文学特征[J]. 合肥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
[4] 马凌. 阐释与语境：弥尔顿影响[J]. 新闻大学，2007.
[5] 吴伟仁. 英国文学史及选读（第一册）[M]. 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88.
[6] Frank Arthur Mumby, Publishing and Bookselling(New York: Jonathan Cape, 1974)114.
[7] John Rogers, John Milton [CD]. Yale Univers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