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哲学与社会科学哲学

科学哲学与社会科学哲学
摘要
虽然科学哲学与社会科学哲学有着共同的问题域即科学的本质问题却经历了不同的发展道路。科学哲学的发展呈现出方法和理论的相对自足性,直到最近兴起的科学与技术研究才考察科学的社会发展道路。而社会科学哲学则以自然主义和人文主义为对立两极来构筑自己的发展道路。批判实在论和社会建构论为二者的发展提供了共同的思想平台。
关键词:科学哲学社会科学哲学自然主义人文主义批判实在论社会建构论
科学哲学的历史发展所表现出来的主题变化或问题转换,例如从科学语言到归纳逻辑,从理论选择到科学变化,再到合理性问题,从较为严格的意义上说都没有超出对科学理论和科学实践的哲学反思。知识社会学尤其是科学与技术研究的兴起虽然在逻辑和理论上与科学哲学的历史主义没有直接关系,却打开了揭示科学作为一种“非自治的”社会现象和存在的大门。与之不同,社会科学一直被“社会”、“认识”、“科学”三者之间的复杂关系所缠绕。因为这三者之间不仅存在认识论关系,而且存在实践论关系。
社会科学的发展史表明,关于社会及其现象的认识要成为科学,孤立地依靠哲学、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三者的任何之一来提供理论和方法都不可能真正达到目的。所以社会科学哲学一直致力于解答关于社会的认识能否和何以成为科学这两个基本问题。科学哲学与社会科学哲学在经历了各自为政的发展过程之后,面对科学本质这个共同的间题,在更多的方面正在接近视界融合。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存在发展的不平衡性。一般来说,社会科学哲学对科学哲学的开放性要强一些。最近发展起来的批判实在论和社会建构论为它们的视界融合搭建了共同的思想平台,从而结束了各自零打碎敲地从哲学和其他学科那里寻求概念和理论支持的局面。
一、共同的视域:科学的本质问题
科学哲学主要是从科学内部(科学理论、科学史和科学家实践)来界定科学的本质。石里克的科学语言、卡尔纳普的归纳逻辑、波普尔的批判理性、库恩的范式、费耶阿本德的无政府主义认识论,都是如此。在这些概念和理论中,科学的本质是什么?如果我们赞同史蒂夫·富勒的观点,有两种说明科学本质的方式:一种是实质性的(它大体上由哲学来定义),一种是功能性的(主要由社会学来定义),那么科学哲学所提供的无疑是实质性的。尽管不同的科学哲学流派有不同的实质性回答,但为自然科学之所以能够区别于其他知识形式的认识论和方法论辩护却是共同的旨趣所在,当然可以出于规范的目的(逻辑经验主义、批判理性主义、规范自然主义、科学实在论,也可以出于解构的目的。
如果认识到科学哲学(以近代自然科学作为主要对象)的兴起和发展只是最近一个多世纪的事情,我们就有理由把“科学”的一些本质问题放在整个历史上去考察。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萌芽和思想基础都来源于古希腊,自然科学原与自然哲学结合在一起,而社会科学则与历史学密不可分(通常认为修昔底德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是现存最早的社会科学著作)。但是自然科学家的思维模式不会自然地被运用到社会科学之中,最早的情况实际上是自然科学借鉴社会科学。随着学者们同时跨越这两个领域,相互借鉴才是必然的事情图。应当说自然科学的哥白尼革命发生以前,怀疑论和经验主义共同为它们的发展提供了思想基础。怀疑论是思想冲破宗教束缚的重要武器,而经验主义则成为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不可或缺的基础认
识论。哥白尼革命以后,伴随着伦敦皇家学会的建立,从制度上保证了经验主义成为发展自然科学知识的基本方法论,科学与伪科学划界问题也就随之被提出来。根据STS的爱丁堡学派对伦敦皇家学会和波义耳(此学会的创始人之一)的科学划界案例的分析,他们所强调的“事实问题”和“科学方法”这两个划界标准,是在特定的思想和知识条件下(尤其是形而上学和霍布斯的政治哲学对科学的纠缠),服务于确立新的知识形式(科学)和增强其可信度这两个目的而提出来的一种关于实验主义的修辞学。而现代科学哲学可看成是关于科学的修辞学的不同目录。如果修辞学主要关心如何来更清晰、更准确、更完善地表述和说明一个现象或过程(例如上面把科学看作是修辞学的对象),社会科学哲学关于社会科学的“科学”本性是什么的界说则不能简单地作为修辞学来看待,因为这种界说不仅事关社会实践的方式和进程,而且事关社会科学的发展道路和方向。首先,从社会学观点看,社会科学作为关于社会及其现象的认识与社会实践的形式是密不可分的,因而没有发展成为独立于社会的知识形态的目的。相反,社会科学社会学表明,19世纪以来,社会科学在西方的不同国家(英国、法国、德国、意大利、美国、瑞典等),由于面对不同的政治、经济、社会等问题,并与一定的经济基础、上层建筑、文化传统和教育制度的变革和发展紧密相,分别形成不同的学科流派和发展模式闭。其次,从思想史的立场上看,社会科学在自己的发展过程中与哲学、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尤其是它19世纪以后形成的认识论和方法论)建立了复杂的交叉关系,使得其对自己的“科学”基础和来源问题不得不保持批判态度。这也是所谓社会科学哲学的视域。可以说,社会科学应当实现对社会及其现象的预测和控制的功能是实践对它提出的要求。在此意义上,社会科学也可以由功能性质来定义,并与自然科学没有本质区别。但在社会科学的实质定义上,却因为社会科学的发展实际上选择了多条道路和多种方向,而难以达成像自然科学那样的一致性。
二、不同的道路:相对封闭和全面开放
科学哲学的发展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哲学逻辑和方法论的更新。后续的科学哲学流派,常常是基于新的哲学逻辑和方法论来批判和分析原先理论中的问题。二是问题域的转换。科学逻辑、理论选择、科学变化、科学合理性、STS中涉及科学观念和本质的部分分别是不同时期争论的核心问题。显然,科学哲学以这种发展模式构成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哲学领域。究其根本原因,是自然科学形成了独立于其他认识和知识模式,并主要依赖于科学共同体来进行科学探索和知识生产。不仅科学哲学与自然科学的发展步调不一致(即在时间上落后近代自然科学大约一个多世纪),而且在它的不同流派中,几乎看不到它们受其他哲学或理论影响的明显痕迹。我们还注意到虽然科学哲学对诸如实证主义、相对主义、自然主义、历史主义、实在论等通用的基本概念做出了新的说明和注释,但并没有由此改变科学“哲学免疫”的发展道路。只有5TS的情况较为特殊,表现出对哲学、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一定的开放性。因为它们更多地关注科学理论与思想史、制度因素和社会结构之间的相互关系。STS着重于说明科学的“建构主义”本质,即社会的旨趣、价值、历史、行动、网络等等怎样来形成、影响、建构、说明、引导、塑造或共建科学和技术的内容。与科学哲学相比,社会科学哲学的发展道路呈现出两个完全不同的特点:一是它通过构成社会科学的反思基础和概念来源,与社会科学的发展是直接同步的;二是它自身保持着对哲学和社会理论的高度开放性和亲和性,在某种意义上说,它的发展还折射着整个哲学的发展。当然,像科学哲学一样,社会科学哲学也重点关注科学基础、可能形式和方法论问题这些核心问题,只不过自然主义和人文主义构成了它的对立两极。自然主义在认识论和方法论上肇始于奥古斯特·孔德发明“实证主义”
和“社会学”等概念来说明社会历史现象。而对新兴的社会科学而言,亚当·斯密在其《国富论》中复活了古希腊的唯物主义传统,并成为社会科学中功能主义方法论的首先使用者;
而运用统计学方法论对社会现象进行定量研究则是社会学的芝加哥学派的创举。通过走自然主义发展道路,社会科学也试图满足自然科学的两个本质要求:以可预测性为目标,以规律说明为实质。逻辑实证主义从研究确保自然科学满足这两个基本要求的哲学基础和逻辑条件是什么出发而开创了科学哲学。而关于社会科学能否和应当做到这点的辩护和反驳构成了社会科学哲学的矛盾两极。自然主义在本体上假设了社会及其现象与自然及其现象在结构、层次、运动等方面的相似性,只有复杂程度上的差别;在认识论和方法论上预设了实证方法和科学逻辑的普遍有效性。这两点后来成为了社会科学哲学反思和批判社会科学的基本参照。在自然主义诞生以前,用人文主义(由哲学或宗教提供世界观和方法论)来说明社会科学的本质曾是
一以贯之的思路。实证主义试图终结传统的人文主义,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的德国思想家狄尔泰和李凯尔特开创了社会科学的解释学道路来迎接挑战。后来又分别在现象学、后期维特根斯坦主义、伽达默尔解释学、女权主义哲学的影响下逐渐完善和成熟,最终形成了人文主义与自然主义分庭抗礼的格局。解释学人文主义的主要论点有三:第一,社会和历史现象(社会实践、社会制度和社会行为)是内在地包含意义的,并且这种意义是通过社会实践者有意义的活动来建构的;第二,社会现象只有通过重现活动者的意义来揭示社会现象的意义才能得到理解;第三,因果说明、归纳概括和预测对社会科学来说无关紧要困。显然,解释学人文主义矛头直指自然主义的三个要点:本体论假设,实证主义认识论和科学方法论。实际上,无论是自然主义和人文主义都表明了,社会科学哲学与科学哲学相比,对于科学本质问题的回答更容易受到哲学思潮的影响。造成这种状况的根本原因是对社会科学与社会现实之间双向建构关系的把握很大程度上不属于经验科学,而是反思科学。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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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谭萍.  国内科学哲学研究路径的理论缺失及对策[J]. 东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06(03)